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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I’m 同人女 这个老坟头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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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发完


这篇意外地花时间……原文8k4,我翻完1w4,怎么会这样

翻不出原文的六分之一美我尽力了orz欢迎捉虫和指正,好像凭感觉的地方还挺多的(


警告:有流血场景 有医疗创伤 普第二人称

作者:alcyonenight

原文:/11500926

授权:



简介:

尼弗海姆人生来就拥有翅膀。路西斯人没有。Prompto的养父母物理阻止了他的翅膀生长,希望能使他免受歧视与迫害。这或许是好事,又或许不是。

 

 

第一根纤羽长出来的时候你三岁。你在想你最早的记忆也许是第一次拔掉羽毛。

 

你刚洗完澡,本来是你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,妈妈却让你坐在凳子上。你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。只记得她抓着你,很紧很紧,所以你挣脱不了,接着你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。

 

你哭了,哭得撕心裂肺。

 

那一次你跟爸爸谈起这件事,他提到起初,他们不知道必须完全移除毛囊,否则羽毛还会再长出来。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很多,他们没有合适的工具,而且因为他们不是来自尼弗海姆,不知道谁是来自那里,很难搞清楚他们需要去了解什么。

 

他说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,你都曾是一个快乐的孩子。

 

 

 

你的父母给你穿上罩衣,这样你就不能脱掉你的衬衫,他们给你的手腕套上护具,你胖乎乎的小手解不开,这样就没有人会看见那个条形码。你不明白,幼时的你不能明白。

 

然而有一天晚上,那时候你八岁还是九岁,你的父母正看着新闻,在他们来得及换频道之前,你看到一群有翅膀的人被关在监狱里。

 

爸爸叹了口气,他看向你。“Prompto。你知道你的背,还有你手腕上的编码,对吗?”

 

你点头。你不知道你的背,到底,是怎么回事。(你后来意识到那是因为他们担心你可能会向别人提起。)但你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。

 

“如果坏人发现了,Prompto,你会遇到很多麻烦。你可能会被关进监狱,就像他们一样,或者你可能会死。”

 

“真的吗?”你问。这听起来很牵强。你从没见过这种事情。但……

 

“那些人被关在监狱里,是因为他们来自一个地方,那里的人都长着翅膀。”妈妈解释。“你在这里长大,但你出生在那个地方。如果你想每个人都平安无事,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
 

那天晚上,他们从根部拔掉了六根羽毛。已经不需要有人抓着你了,而你也不再尖叫。他们第一次把那些血淋淋的东西拿给你看。“这必须是个秘密。”爸爸说。“你明白吗?”

 

一簇一簇的白色绒毛从类似粉色塑料管的东西上冒出来,每一根都有一小块带血的苍白皮肤附着在上面。他们割开羽干,这样你就可以看到那些绒毛,并相信它真的是一根羽毛。你打了个寒颤。那看起来很恶心。你不想要那种恶心的东西长在你身上。

 

“我明白。”你说。

 

从那以后,你不敢交新的朋友。你不敢跟你的朋友保持联系。现在你知道了,才发现到处都能看到关于翅膀的报道。“来自尼弗海姆的寻求庇护者被拒入境”,新闻摘要写着。“法庭讨论驱逐单翼儿童”。长着翅膀的尼弗海姆士兵从天而降,一年比一年看起来更像怪物。如果他们知道了,他们真的会杀了你。

 

 

 

随着年龄增长,你的骨骼逐渐发育。你的父母找了一个……呃,她不是医生,但她靠这个赚钱过活。你用绷带紧紧缠住肩膀和后背,让背部尽可能看上去是平整的。你长胖了不少,这样骨头奇怪的形状就不是那么明显。你第一次真正做手术的时候十岁,第二次十二岁。他们通知你十六岁的时候来做最后一次手术,这样你的骨骼就可以正常生长了。

 

他们告诉你,最迟,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,这一切都会结束。你对此深信不疑。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,你就会与常人无异。

 

第二次手术后,在家修养期间,你捡到一只小狗,跟你一样受了伤。但你知道怎么清理那种伤口,即使你只在镜子里看过。

 

那之后发生了一些变化。你跟你的父母争吵,直到他们同意你减肥。你学会大声说话,学会让脸上的微笑看起来很真诚,就算是对着熟悉你的人。你知道最好不要提起那只狗或那封信,所以你让你的父母认为你只是太孤单了。

 

 

 

到你上高中的时候,你只是偶尔会长出一根新羽毛,偶尔,但还是会长出来。

 

“你交了一个危险的朋友。”爸爸说着,给手术刀安上一块新的刀片。

 

你只是点头。“跟谁交朋友都很危险就是了。”

 

“这倒是真的。”爸爸用刀锋轻戳靠近你左肩胛骨的部位。“会疼吗?”

 

“不会。”是骗人的,但是羽毛必须处理掉,廉价的麻醉霜并没有让你好受一点,抹太多了你还要等更久到它起作用。“快动手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
 

你咬紧牙关。刀刃扎进你的肩膀。至少不像妈妈购买麻醉霜之前那么糟糕。

 

这只是一根纤羽,然而如果放着不去管它的话,它会长成一根相当大的羽毛,单从爸爸花了多长时间才把它从根部切除你就分辨得出来。你双手紧抓着椅子边缘,尽量不去想象那画面。

 

“弄这个之前我应该拿上我的笔记。”你说。“明天还有数学考试呢。”

 

“快好了。”爸爸说。“已经取下来了,就还剩缝合。”

 

“嘿,我在说学校的事情呢。”你说,勉强让它听起来像个笑话。“你不是一直在唠叨我的私生活吗?”

 

爸爸低声轻笑。“行吧,那跟我说说学校的事情。”一根弯曲的缝针钩住你的皮肤,而你没有畏缩。

 

“我在想数学考试我应该会考得还行,”你说。“我比较担心周五的路西斯历史。我知道只有这个我不能只是考得还行。”你需要成为一个路西斯模范市民,顶着你那头金发,还有手腕上奇怪的编码。

 

“我相信你。”爸爸说。你感觉到他在你背后打了个结。“这就好了。”

 

你试探性地转了转你的肩膀。感觉并没有比平时更难受。能活动的幅度也还好。“谢谢。”你说,因为他期望你这么说。

 

 

 

你的父母是对的。跟Noctis做朋友很危险。

 

Noct喜欢不经意的身体接触,因为除了你,没有人会随便碰一位王子。有时他会亲密地一巴掌拍在你背上,你所能做的只有努力不叫出声。你的父母以“神经损伤”为由让你永远摆脱了体育课,而你知道他非常好奇。在他经历了幼时那件事之后,他大部分时间都跟他的……保护者?工作人员?呆在一起。他们比Noct大几岁,一个很聪明,一个很强壮。你知道要是他们发现了你的秘密,他们也许,可能,大概会当场杀了你。

 

但是你爱Noct,就像Luna预料的那样。也许你爱得比Luna预料的更深沉。即使你十分清楚接近他可能会死,你还是选择了跟他打招呼。你明白这会连累你的父母,但你管不了那么多。

 

至少现在,那些都还只是假设,你习惯性地害怕你脑内的想法成为现实不要十秒。

 

不,不。要专心。

 

你在Noct的沙发上蜷起身子,路西斯历史的笔记摊开放在你的腿上。你不擅长做笔记,但你尽力了。

 

“嘿,Prom。拜托,你已经看了三个小时。休息一下。陪我玩一会儿国王骑士嘛。”你没有抬头,但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他撅着嘴的画面。

 

“我在念书,Noct。”你提醒他。“是你说我可以来你家学习的。”

 

“对,但是你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啊。”Noct嘟嚷。

 

“那是因为我有在念书,Noct。”你对他说。尽管如此,你还是笑了起来。“几点了?”

 

从厨房传来Ignis的声音。“快七点了。Prompto,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吗?”

 

“哇,怎么这么晚了?”你低头看向你的书,接着抬眼看看Noct,又看看Ignis。Noct绝对想要你留下来。Ignis还是和往常一样让人难以捉摸,但你知道他脸上的表情写着不赞同,所以你猜他问你只是出于礼貌。

 

呃,很快你就要接受一场大的骨骼手术,而你可能会为此丢掉性命。大概会。

 

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”你说。“我很喜欢你做的菜。”

 

你在想Ignis看起来似乎很高兴。“谢谢。那我开始准备晚饭了。”他走回厨房,而你垂下目光,盯着你的笔记。

 

“我知道你不做笔记,但还是问你一下,上周我没去学校那天的笔记你有吗?”你问。

 

“讲真,因为你,我……好吧,我努力过了。”他从书包里翻出什么。“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派上用场,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。抱歉,你说了我才想起来。”

 

你微笑。“谢啦。”你说,你接过那张纸,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。他真的很喜欢你。如果,如果他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,他一定会觉得你是个无耻的叛徒。

 

你只是希望自己能像他一样。

 

 

 

数学考试结束了。你的成绩是B。历史考试结束了。你的成绩是A,是全班第一。爸爸没有拔掉又开始长出来的两根纤羽,因为下周——四天后——明天早上六点,你的背反正都要开刀。

 

你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。你可能会感染,然后过几天还是会死掉。你大概得不到最好的麻醉剂。所有的器材都是从医院偷运出来的,而且想要强行让自然生长的东西消失并不容易。你知道那会很疼。

 

另一方面,害怕还是有点用的,因为你看着或多或少跟你生病的时候有点像。周五的午休,Noct几乎是在求你回家。“你看起来都要晕过去了,”他说。“好不好?我可以让Ignis来接你。或者给你叫一辆出租车也行啊。”

 

你摇摇头。你明白他是在担心,虽然他不知道他应该担心的是什么,这让你心里暖暖的。“我没事啦,”你说。“今天星期五了。我可以睡一整个周末,然后星期一回学校又是活蹦乱跳的。小事情。”

 

Noct给了你一个短暂的朋友间的拥抱。“如果你死了,我会把你拉起来然后再杀了你。”他说。

 

“说话算话。”你说,努力挤出一丝微笑。

 

整个下午Noct的视线不停地朝你的方向瞥过来。晚上九点他给你发了短信,大概是准备上床睡觉前不久。“照顾好自己嗯?”

 

你只回复了一个“嗯”字,然后依靠那条短信的温度熬过了之后的不眠夜。

 

 

 

你不知道你的医生到底叫什么。办公室的门牌写着你在看的是一位名为Charta Gratia的脊椎按摩师。她以医学博士Flori Cinis的身份给你的文件签字。她让你和你的父母叫她Desidera。你可以肯定这些名字跟她的出生证明对不上,但你也可以肯定你的出生证明是假的,所以你凭什么去管别人?

 

你走进门时Desidera对着你笑,你大概是笑不出来,但你尝试回以微笑。“是的,我明白每个人做这个的时候都会紧张,不过移除生长板*之后,情况就会好多了。”

(*即骺板,位于骨头两端的组织,由软骨构成,发育至成熟阶段会骨化)

 

紧张甚至不能概括你对即将发生的事的感受。

 

你被领去一间侧室,你在里面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,你的父母和一个面生的金发小姐姐则换上手术服。Desidera递给你几颗药和一小杯水,你们都在等药生效。

 

“会好的。”那个金发女孩说,你分辨不清她的口音来自哪里。“几年前我也接受过同样的手术,就在这里。”

 

你点点头。你因为害怕而说不出话。

 

然后你就不怕了。呃,在你意识深处,你还是害怕的,但你感觉不到了。就好像他们分离了你的身体和意识,而你能做的只有在一旁看着。“这就是……?”你有些迟钝地问,感觉自己像是在用手柄操纵自己开口说话。

 

“这就是药效。”Desidera回答道,虽然她过后又问了你几个问题进行确认。你很难作出回答。你的意识飘离了房间,似乎那里的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
 

金发女孩交给你一个护齿套,向你演示怎么把它放进嘴里。他们让你平躺趴在手术台上,然后互相低语。你感觉到他们给你的背部打了注射。他们又低声说了些什么。你的意识飘远了。

 

手术刀没入你的后背,像一根冰锥狠狠把意识钉回你的身体里。它比之前处理羽毛的时候切得更深,比你接受过的任何手术都要深。你咬紧护齿套,压抑着惨叫声。有人握住你的手。你没有去看那是谁。你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挣扎,但是。但是。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像那样割开你的皮肤。没有什么东西,绝不可以,不。不。

 

“不会有事的。”有声音传来。“你能做到。”

 

有什么在你的脑中一闪而过,你的意识又离开了你的身体。很疼,但你不在乎了。片刻之前的恐惧和痛苦现在毫无意义。这些都不重要。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
 

你背后有什么带着发动机的东西在运转。接着你的骨头在震动,这感觉很奇怪,糟糕透了。你希望它能停下。你知道它不会停下,暂时还不会,但你不记得为什么。

 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你的意识越飘越远。你好奇你是不是要死了。或者你已经死了。所有东西闻起来都带着血腥味。他们剖开你的后背。没有人可以那么做。刺。戳。扎。

 

然后就……停下了。

 

“结束了。”有人说。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流到你的背上。一股痒痒的感觉蔓延到你的肩胛骨。

 

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你嘴里取出了护齿套,然后将一根吸管抵在你的唇边,你才意识到你应该喝点东西。你不知道你喝的是什么。柠檬味的,带有一种奇妙的刺痛感。你的背又开始疼了。

 

“你很棒。”有人在对你说话。是妈妈,你认出她的声音。“你真的很棒。”

 

“嗯。”你含糊地回答。

 

 

 

Desidera给了你一种能让你入睡的药物,你趴在一张小床上睡了很长时间。

 

你完全醒过来时所有人都穿回了便服。你感觉到你的后背僵硬又酸疼,你的肩胛骨偶尔散发出尖锐的阵痛。你虚弱又疲惫。

 

“先试着站起来吧。”Desidera说。“护士小姐?”

 

“来了,来了。来吧,亲爱的。”那个金发女孩强壮得能举着你站起来。你不用猜,光是看一眼就知道。

 

你似乎是走,但你一直在失去平衡。“这是因为你的背部比之前轻了,”Desidera解释道。“几天内你就能适应。”

 

你知道还有问题要问,还有顾虑要担心,可是你能想到的只有转向你的父母。“我想回家。”你说。

 

于是他们带你回家了。

 

你没去学校,修养了一整个礼拜。你的身体再造了你失去的血液,你的肌肉和皮肤重新交织在一起,手术留下的钢钉与骨骼成为一体。周一你给惊惶失措的Noct发短信,告诉他他是对的,你生病了,你的耳朵感染得很严重,是的你已经去看了医生,你接下来几天也去不了学校。你请求他帮你抄板书,虽然你非常确定他做的笔记没什么用。

 

然后到了下个周一,你返回学校。

 

每一次你移动的时候还是会痛,你的后背,你的手臂,你的脖子,但身体发出的尖叫已经淡化成了沉闷的咆哮。大多数情况下,你再也不会跌跌撞撞地绊倒了。你不是那么累。只要等到放学,你多半就可以在被问到你不怎么想回答的问题之前逃开。

 

你早该知道Noct会发现你的秘密。

 

 

 

Noct在午餐时间把你拉到一边。他把你带到一棵树下,他喜欢在那里写他的手帐,你假装你不知道这件事情。当你看到他拖过来一把折叠椅的时候,你知道他至少猜出了些什么。“坐下。”他说,背靠着树干,声音是几乎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。

 

你坐下了。

 

“是你的背。一直都是你的背。”Noct说。

 

“嗯。”你喃喃地说。“我猜你会发现的。”

 

他顿住,叹气。“听着,这不关我的事。我知道。我只是——为什么你觉得你必须说谎啊?”

 

你低头盯着地面。“因为我必须说谎。”

 

空气安静了一会儿。你几乎可以听到Noct在思考。

 

“你没生病。那个周末出了什么事。很糟糕所以你一整个礼拜都在休息没来学校,而你真的应该休息得更久一点。你却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 

“嗯。”你咽了口唾沫,深呼吸。“我——我会走的,如果你希望我走。”

 

Noct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,他摇头。“不,不。我不是想说这个。”

 

“那……你想说什么?”

 

Noct抓抓他的后脑勺。“我能治好你吗?用我的魔法?”

 

你皱起眉。“那不是会让你很累吗?”

 

他耸肩。“可是你在痛啊。”

 

“我要脱掉我的衬衫吗?”

 

Noct摇了摇头。

 

“你会在使用魔法的时候……看到发生了什么吗?”

 

“我不会有预见的,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。”Noct显然误会了你的问题。

 

“呃,嗯,但是……如果你能看到是哪里在痛,那……”

 

“我可能会猜到什么?”Noct替你说完。

 

你点头。

 

Noct叹了口气。“听着,Prom,我——不。”他狠下心。“我不管怎么样还是能猜到,你知道的。如果我想的话。我知道……在王都发生的很多事情,虽然Ignis总是抱怨我不怎么关注。但是那……那是因为我身为王子,而在你身边,我并不是……王子。”

 

你脸色变得煞白。“Noct,你一直都是王子。”

 

“我不是……这不是在威胁你。”Noct说,显然有些受挫。“这应该是……如果我真的猜到了呢,Prom?如果我好久好久之前就猜到了,而我什么都没说,我也什么都不打算说?”他微弱地笑了几声。“我不是在说这些都是真的。就。假设。”

 

“那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了。”你小声咕哝。

 

“我不会强求你告诉我,虽然我不喜欢你骗我。”Noct说。“我只是希望你能让我帮你。”他咽了口唾沫。“然后我想说……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,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希望任何人那么做,尤其是你。”

 

“你不会?”你说,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。

 

永远不会。”Noct重复。“所以。拜托。让我治好你。我可能没有办法全部治好,这不太容易,但是——拜托,Prom。”

 

“好吧。”你说。“只是。我很怕。”

 

“没事的,”Noct说。你看到魔法凝集在他的掌心。“我就继续当作……不知道,好吗?就算我真的看到了什么。”

 

“好啊,”你说,声音透着一点紧张。“好吧。”

 

 

 

高中生活一结束,你开始跟Gladio一起训练,这样你就可以帮忙保护Noct。Gladio让你试了很多武器,然后你手里握着一把枪,你感觉自己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使用,你在想这有点吓到他了。但理所当然地,你还有其它事情要学。解除袭击者的武装,挣脱各种束缚,急救,多到令人不安的牺牲自己拯救处于危险之中的王子的方式……

 

其实不算太糟。出乎任何人的意料,你适应得很好。但众神在上,那真的很辛苦。

 

三个月过去了,你浑身都是汗臭,你忍不到等Gladio离开再洗澡换衣服了。你觉得值得冒险。反正,他能看见的只有那些疤痕。你在镜子里见过自己的伤疤。外科手术切口的遗留物,又长又直,其中五条对称地分布在两边的肩胛骨。丑陋的、散乱的、不到一毫米的凸起,是你被挖出来的羽毛留在皮肤上的痕迹。但不太可能随便谁都明白这些伤疤意味着什么。

 

事实证明,Gladio不知道那些伤疤是什么,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。

 

你甚至都没挨到淋浴间。你脱掉上衣,开始翻找你的柜子,然后Gladio走了过来。“哦,对了,我刚想问你——那他妈是什么玩意儿?”

 

“什么?”你问,浑身的血液骤然失去温度。

 

“在你背上。看起来有点像只虱子还是什么,不过……”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你说,你明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。你清楚最好不要试图逃跑。他离得很近,足以在你冲出去之前就把你抓回来,而且你也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可去。你只能希望他弄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。

 

你已经八个月没有长出过纤羽了。你以为那已经结束了。已经过去很久了。

 

Gladio走近了些。他站在你身后,所以你看不见他的脸,猜不出他在想什么。“要我帮你拿掉吗?”他问。

 

你的心脏怦怦直跳,几乎占据了全身的感官。“不——不用了,没事,我——”

 

“Prompto……那是什么?”

 

你的胃里泛起一股不适感。“这不是——我不——”

 

你在发抖。过去了这么长时间,发生了这么多事,你的秘密还是被发现了。Gladio是Noct的盾。他绝对会当场杀了你。

 

Gladio没有说话。他静静地站在那里。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你目光低垂,盯着板凳,等待他凭空召唤出一把剑砍下你的头,等待任何他会对一个帝国间谍做出的事情发生。

 

“这样吧,你先去洗澡,我好好想想。”他说,用一种你从没听过的不带感情的语气。

 

你收拾好你的东西冲了个淋浴。有点意外地,他也洗了个澡。你不傻,你没有试图趁机离开,只是擦干净身子,穿好衣服,机械地把东西都放回你的柜子里。

 

“我们上去Ignis的房间,跟他谈谈。”Gladio用毛巾擦干头发后说道。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,又立刻挂断了,拨号,又挂断,然后发了条短信。你十分确定那是“紧急事态”的信号。

 

你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你认识多年的男人开口,更何况这个人还是Noct的亲友。你死死盯着地板,在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沉默中踏进电梯。他站得比平时离你更近了一些,你不确定那意味着什么,但并不好受。

 

当你们到达Ignis在城堡里的小公寓时,门是开着的,而他坐在沙发上等候。他显然没有意料到你会出现。你浑身发抖。Gladio关上了你身后的门并上了锁。

 

“脱掉你的上衣。”Gladio单刀直入地说。

 

你脱掉了你的上衣,转过身去背对他们,你明白他的意思。

 

Ignis沉默了一会儿。他终于开口说话时,声音还是非常平静。“你可以把衣服穿回去了。”他说。

 

你照做了。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。你止不住地颤抖。

 

“我要去拿罐咖啡。”他说。“你们想喝点什么吗?”

 

你瞪大了眼睛,完全猝不及防。你预想了所有他可能会说的话,但不包括这句。

 

“我去给你们倒点水。”Ignis说。“到餐桌旁边坐吧。”

 

你走过去坐下了。你现在突然变得很擅长听从指示。

 

Ignis带着一罐咖啡和两杯水回来了。他和Gladio都坐下来,Gladio在靠近你的餐桌边缘,Ignis在你对面。他把一个水杯轻推到你面前。你在想你可能要吐了。

 

“Prompto,你能跟我们谈谈这件事吗?”

 

你知道你不能说不。反正你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。

 

你告诉他们。关于你不知道你怎么进入王都,但你十分确定不管你是怎么来的,那都不是什么合法途径。你摘下护腕,给他们看了你的条形码,因为你既然开口了,索性全都让他们知道。你告诉他们羽毛是如何在你三岁的时候开始生长,你几乎没有那时的记忆。手术刀年复一年切开你的后背。关于那个你(大概)不知道真实姓名的“医生”,和缠在身上的绷带,和那些手术。你小口啜着水,结结巴巴地告诉他们那条狗的事情,虽然你清楚他们不会相信你。你告诉他们关于Noct,还有“装作不知道”——Gladio在听到时大声咒骂了一句。

 

“我以为羽毛不会再长出来了。冒这个险很蠢。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”你说完,努力不哭出来。他们可能会认为这是在企图博取同情心,或者别的什么。

 

Ignis闭上眼睛,身子后仰靠回椅背。“我相信你。”他说。“我需要更多时间来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,但我确实,相信你。”

 

你再也忍不住。你垂下胳膊撑在桌上,开始抽泣。

 

让你震惊的是,你被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,温热的身体紧贴在你的两侧,直到你哭出声。

 

 

 

你醒了。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。有人拿了条毯子盖在你身上。几个人在窃窃私语。

 

等等。他们知道了。

 

你太过疲倦,连恐慌的力气都没有,你只能坐起来。

 

“噢,你醒了。”Ignis说道,非常冷静,好像无事发生过。“我正要开始准备晚餐。”

 

你瞪大了眼睛。看着Gladio——现在还有Noct。

 

你真的很累。你还没有准备好重温你曾经的每一个秘密,尤其是在他面前。

 

你对于他们会杀死你这件事还是疑信参半,虽然当人们计划杀掉你的时候,通常不会拥抱你,还让你哭着入睡。如果他们打算告发你,你的下场也比死好不了多少,这就是了。

 

你还是决定问问。“你们要怎么……”

 

“什么都不做。”Noct说。

 

你眨眨眼。“什么都不做?”

 

Ignis转向你。“我们不能要求你对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负责。”

 

“而且,”Noct说,“我的地位比他们高,如果我说他们什么都不会做,他们就不会去做。”他严厉地看着另外两个人,好像在试探要是他们敢不同意。

 

你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。“所以就都……没事?”

 

“跟以前一样,什么都没变。”Gladio回答。

 

你感觉自己又要哭了。你感觉这只是一场梦。你觉得有点恶心和害怕,你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,虽然你想要相信他们。

 

“从法律上讲,我应该被驱逐到尼弗海姆,没意外的话。”

 

“对,但那很蠢,所以我们不会那么做。”Noct说。

 

你叹了口气。“我……我得回家,如果我……被允许的话,还是什么?我爸妈会担心的,而且我得把那根羽毛处理掉。”

 

Noct看起来很惊恐。你不确定为什么。但他什么也没说。

 

“你要去哪里都可以,”Gladio说。“家,烘焙店,你和Noct想偷偷溜出去玩的那间傻傻的游戏厅。想不出来我们还能接着告诉你。”

 

“我得走了。”你说。没有人阻止你。“我——谢谢你们。”

 

然后你逃离了那里,在有人改变主意之前。

 

 

 

你没有告诉你的父母发生了什么,虽然你知道你真的应该跟他们讲一声。你确定他们能分辨出总之有什么不对劲,然而他们都没有打探。爸爸像往常一样取下了羽毛。你向他发牢骚。

 

“我们可能只是没有把毛囊除干净。”爸爸说。“这就是为什么又长出来了。”你能感觉到这次他把羽毛连接的皮肤割得很开。

 

接下来的几天,你逐渐相信没有人在追杀你,你真的安全了。你回去跟Gladio一起训练,他对你翘了几天训练什么也没说。Noct邀你到他的公寓打电动,你们也不谈起那件事,但你认为他在那个赛车游戏里让你赢了至少两把。

 

Ignis比较难懂,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子。

 

一天训练结束后,他大概是正等着拦住你。你一瞬间觉得有些反胃,但随后他笑了一下,可能只是为了你着想。“我需要你帮忙办几件小事。”他说。

 

“好的。”你说,你的胸口又一次因为焦虑而惴惴不安。Ignis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你说话,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好玩就带你去哪里。

 

你们两个人又上去了他的公寓,他在厨房里沏茶。“如果吓到你了,我很抱歉。”他说。“我知道至少在城堡的某些地方有全天候监控,而只有这里我可以肯定没有人在监视。”

 

你犹豫地点了点头。“所以这是关于那件……尼弗海姆的事情。”你说。

 

“是的。你的茶要加什么?”

 

你其实不怎么喝茶。“唔嗯嗯。放点糖好吗?”

 

Ignis往你的杯子里倒入一些糖,搅了搅,然后端着他那杯什么也没加的茶坐在你面前。“首先我要强调,我无意伤害你,也无意向任何有关部门举报你。”他说道,接着啜了一小口他的茶。

 

你点点头,双手捧着温热的马克杯。

 

“我有一个请求。”Ignis说。“你之前提到目前为止你只见过一个可能没有执照的医疗专业人员。”

 

“是的。”你回答。

 

“这只是一个提议,你也可以拒绝。”Ignis继续说道。“但是如果我能保证一切都是机密的话,你愿意去看一个真正的医生吗?”

 

你面如白纸。“为什么?”你问。

 

Ignis似乎对你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。“我想你从来没有去接种疫苗。毫无疑问,截肢和捆绑对你的肌肉组织造成了永久性损伤,即使这种损伤无法减轻,你至少应该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。在你受到那些……伤害之后,你还应该接受一下感染检查。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?”

 

你摇了摇头。“不用了,但……”你试图理清自己的头绪。“你怎么能保证他们不会告诉任何人?”

 

Ignis点头。“我物色的医生人选也是来自尼弗海姆的移民。”你没有忽略他选择用的这个词。“如果你在意的话,他的翅膀没有被割除。”

 

你眨眼。“怎么……”

 

“Benevente医生中断了在一间尼弗海姆医疗机构的实验,并受到了王室的庇护。”Ignis回答。“他目前和Noctis王子住在同一栋公寓楼里,还有其他的许多人,没有王室的保护,他们的处境会很危险。”

 

“那我怎么才能……负担得起这个?”

 

Ignis眨了眨眼睛,这可能是你第一次问住他。“医疗服务在路西斯是免费的。”然后你们对视,你意识到他明白了你在顾虑什么。“啊。总之。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。”

 

你点点头。“这……要一下子想清楚不太容易。但是谢谢你。我会好好考虑的。”

 

几个小时后,你决定这是件好事。Ignis在担心你的健康,而不是你的忠诚。他费尽心思找了一位你貌似能接受的医生,并且从未暗示过有翅膀是一件坏事。也有可能是他在给你他的祝福。

 

 

 

你之前从未亲眼见过有谁的翅膀是完整的。你遇到过一些翅膀残缺的成年尼弗海姆难民,还有其他尼弗海姆的孩子,他们也去找了Desidera。你曾远远地见过一个有一半尼弗海姆血统的女孩,她的翅膀只有一边。但这不一样。第一次,看到巨大的、壮观的翅膀上纯白的羽毛,你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。你的手指微微抽搐,你渴望伸出手去触碰。

 

你提醒自己,大概路西斯的每个人看到Benevente医生的翅膀都是这种反应,他一定厌倦了被人一直盯着,你努力移开视线看向他的脸。他只是对着你笑。

 

“我已经听说过有一种隐秘的做法来……阻止尼弗海姆血统的孩子的翅膀形成,但这将是我第一次看到结果。”他承认道。“如果我带着过分的职业好奇心和你谈话,我提前道歉。”

 

“不,没关系。”你说。你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有趣。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

 

开始的部分很轻松。甚至有一些是你以前做过的事情。身高和体重,血压(你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血压测量仪的腕带),体温。他用一个奇怪的装置探听了你的心脏和肺部,用另一个检查了你的鼻子和耳朵,从一长串清单里筛选出“各种项目”。他抽取了一份血液样本,接着让你去洗手间提供一份尿液样本。你从来没有接种过疫苗,所以他给了你一张基本的时间表,关于你什么时候应该接受注射,然后你就在那里打了几针。

 

他瞥了一眼你的手腕,那个条形码,还有它周围的伤疤。“这里发生了什么?”他问。

 

“有一次爸和妈想把那个条形码割掉。它……又长回来了。我觉得很神奇。”

 
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在记事本上写了些什么,头低着,你刚好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
 

理所当然地,他想看看你的背。

 

你脱掉了你的上衣,你讨厌这么做,因为过去你每次赤裸着后背朝向别人,最后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。但Benevente医生出乎意料地温柔。他让你活动肩膀和手臂,检查你的关节活动度,轻戳了几个部位(你没有通常与翅膀相关的反射,你们两人都毫不意外),然后他当然希望你坐下来,给你的背和带有条形码的手臂拍摄X光片,这是一个涉及铅毯*的复杂过程。

(*用于防止X光的直射)

 

当他拿着结果的时候,你看到他眉头紧蹙。

 

“先生?”

 

“啊,是的。”Benevente医生站在你旁边,向你展示那张图片,还有另外两张,上面是不同的骨架结构。“这些是参考图像,来自天生长有翅膀和没有翅膀的男性。”他告诉你。“而这个是你的。”

 

你看向肩膀的部分。“我的看起来跟这两个都不太一样。”你说。

 

“是的,不太一样。”他回答。“还有这些——”他指出图像中几条格外明亮的直线。“它们看起来是用来固定骨头的钢钉,我想是你的……啊……对你做了这些的人用它们来衔接翼骨和肩骨。”

 

你觉得有点想吐。“很糟糕吗?”

 

医生摇了摇头。“说实话,我不知道。你的关节活动度是正常的,这很好。我需要跟其他人商讨一下才能更了解这是怎么回事,不过我想你和我都不太能接受那么做。”

 

你摇头。“所以这就……是个谜。”

 

“目前而言,是的。不管怎么样,考虑到这些伤口都已经愈合,我们不太可能再通过手术来改善你的情况。至少没有看到你的手腕附近被植入什么东西。”他叹了口气。“你的肩膀或者背部会疼吗?”

 

你迟疑地点点头。“都疼。一直在疼。”从你开始用枪训练时就变得更糟了,但你不会因此停止训练。“不过我习惯了。”

 

“没有人应当承受无尽的痛苦。”Benevente医生说,而即使你真的习惯了,你还是花了至少十五分钟谈论这个话题。你最后同意在真的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使用一些更强烈的药物,他给你开了一张处方。

 

你留给他一个号码,让他在完成血检和尿检时联系你,以及安排之后的注射和复诊。当你收拾缴费单(分别用手写在索引卡片上)和你的处方笺的时候,他说,“你遭受的那些事情是残忍的,你值得被更好地对待。”

 

你不知道该对他的话作何反应。

 

“谢谢。”你说,然后上去Noct的公寓打了几个钟头的游戏,试图把这件事情从脑中剥离。

 

 

 

那年夏天,你终于有了一台智能机,你开始用它拍照。你的生活有越来越多你确实想要铭记的东西。你发现自己其实在摄影方面还有点天分。

 

城堡很好看。整个殷索姆尼亚很好看。Noct尤其好看,但Iggy和Gladio也算得上养眼。你拍下朋友们的照片(你渐渐意识到Iggy和Gladio是你的朋友)。当他们在训练的时候。当Noct抱怨不得不穿上他的正装的时候,或者低头盯着一份报告的时候,你越来越经常在他脸上看到那种专注的神情。当Iggy在做饭的时候,因为那似乎是他唯一真正放松的时候。当Gladio在炫耀的时候,举着他妹妹做卧推的时候,或者单手倒立的时候。

 

你拍下你吃的任何一顿看起来特别美味的饭菜,即使味道其实并不好。你拍下你父母的照片,他们终于付清了你最后一次手术的钱,表情也不再总是带着焦虑。你试着拍下天空,试了又试,但你就是不能拍到一张满意的。

 

“你怎么一张自拍都没有?”Noct翻看着你的照片,问道。

 

“我总是拍得很丑。”你回答。

 

Noct发出一声哼哼。“那你就应该多拍啊。练习,你知道的吧?”

 

那个夏天,你一张照片都没有给自己拍过,没有自拍,也没有对着镜子拍。你不想记住自己的样子。你知道Noct注意到了,但他没有再提起这件事。

 

夏天结束了,入秋时,你还是一直在拍照。你一直在努力拍摄天空,然而你从来没有拍到一张好照片。你试图不去想为什么自己对它如此着迷。

 

十月份你生日的时候,Noct给你买了一台真正的相机。尽管它不是商店里最新潮的型号(“我知道如果太好的话你不会收”),但比你的手机功能齐全得多。“也许你终于能拍出一张你一直想拍的天空了。”他说。

 

你脸红了。“谢谢。”你说。那天你拍了大约五十张照片。只有一张有你的身影,是你们四个人的合照,妈妈坚持要为你们拍一张。

 

当你看着它的时候,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。

 

 

 

在游戏和披萨中度过漫长的一天之后,那个晚上你留在Noct的公寓过夜。呃,他是在睡。你睡不着。你凝视着公寓的窗外。景色很美。你清楚要在半夜透过一层玻璃拍摄什么东西是不现实的,所以你没有尝试。相反,你试着把你看到的景色记在心里。

 

你好奇身处云端是什么体验,因为夜很深了你也很疲倦了,你不能像平时一样阻止自己。微风吹过你的皮肤,是什么感觉。如何从上方拍摄城市的灯光,从每一个角度拍摄城堡。

 

那是你原本可以拥有的景色。

 

那是你原本可以拥有的景色,还有不会一直在疼的后背和肩膀,也许你还能……

 

该死,你在哭。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愿去想这些事情。

 

然后情况变得不可收拾,因为尽管你试图安静下来,你的哭声总是那么大。你哭得脸都难看了。而Noct,穿着背心和睡裤,走进了房间。

 

该死。

 

你盯着他。“抱——抱歉我——我吵醒你了。”你哽咽道。

 

Noct搂住你,温柔地摩挲你的背。“我宁愿你叫我起来,也不想让你自己一个人哭。”他轻声说。“比起睡觉我更喜欢你。”

 

“我还——还是很——抱歉。”你勉强说完整句话。

 

“那我还是很高兴我有听见你在哭。”Noct把你的头压在他的肩膀上。“没事的。”

 

你终于,终于不再压抑哭声。Noct带你到沙发边坐下,手臂一直环着你,他让你靠在他的胸口。你能听得到他的心跳声。他用手指抚过你的头发,温柔而慰藉。

 

你开始平静下来后,Noct问你,“你想谈谈吗?”

 

而因为你真的,真的很累了,你也没有意识要闭上你该死的嘴,你喃喃地说,“我希望他们没有夺走我的翅膀。”

 

“我也是。”他低语道。

 

太多感情叫嚣充斥着你的胸口,你不知道这些感情是什么。你没有克制的力气了。也许,就这一次,你可以放任自己去感受它们。

 

你又开始抽泣,你哭啊哭。

 

很痛,真的很痛,但不是你原本以为的那样。更像是拔出一块尖碎片,而不是一根羽毛。

 

你在沙发上睡着了,等你醒过来的时候,Noct仍然没有松开你。

 

 

 

随着时间的推移,你跟Iggy相处的时候越来越自在,但他依旧是一个难懂的人。不过最近,你能分辨得出当他在和Noct进行无声的争论,即使你没有头绪那是关于什么的争论。这天下午,轮到你玩First Reality的新内容时,你能感觉到周围空气弥漫着火花。

 

“好吧,可以。”Noct最终说道。“但要是你——”

 

“我明白这一点。”Iggy用他一贯的声音说。他转向你。“我有……一个提议,希望你能接受。”他说道。“说实话,不止一个,但第一个必须是这个。”

 

Noct叹了口气。“你这么正式会吓到他的啦。”他抱怨。

 

Noct。”你出声抗议,满脸通红。

 

Iggy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。“Prompto,你有想过正式成为一名路西斯的合法公民吗?”

 

“那会……”你仔细想了想。“你能办到?”

 

“是我能办到。”Noct说。“Specs能办的是文书工作。”

 

你低头看着你的双手。“就只是我的话好像有点不公平,还有……”

 

“那会需要……比我现在能做的要多得多。”Noct说。“爸爸的想法很复杂,而议会坚决反对。但我不……我想尽我所能。”他告诉你。“而我能做到这件事。”

 

Iggy点头。“如果你愿意的话,”他说道。“这有很多好处,但……我相信其他人已经替你做出了足够多的重要决定。所以这应该取决于你。”

 

“我该……做些什么?”你问。

 

 

 

Gladio的纹身很美。呃,他的纹身不止一个,但你真正在意的是那一个巨大的,一只鸟占据了他的整个后背,他的二头肌,甚至蔓延到他的胸前。你拍了很多照片,因为Gladio显然讨厌穿衣服,还会找最微不足道的借口脱掉。

 

“不错吧?”一天训练结束后他问。

 

“我喜欢你的纹身。”你说。“那只鸟。”

 

“是鹰啦。”Gladio说。

 

“我都不知道你还是爱鸟协会哦。”

 

Gladio大笑。“不是啦,不是因为那个。是……想说天空不只是尼弗海姆的所有物。它也属于我们。”

 

你用了一会儿时间理解他的话。“挺酷的。”然后你把你的运动服塞进柜子里,若有所思。“这么大面积的纹身肯定要花很久吧。”

 

“还很贵的。但我觉得不亏。”他耸耸肩。“你知道的,你可以——”他停住。“不关我的事。”

 

你皱眉。“等下,你想说什么?”

 

“你也可以纹一个。如果你想的话。天空也是属于你的。”Gladio看起来有些窘迫。

 

“还能纹在这些疤痕上的吗?”你脱口问道,随即你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,脸颊烧了起来。

 

Gladio点头。“我的就是。看到没?”他反手比划他的背部下方。

 

你把这当成是准许,站近了些。你仔细看,确实可以看到那些伤疤。你以前从来没有注意。“欸。”

 

Gladio耸肩。“就,你知道。我不清楚你对……是什么感觉。但他们对你做的事很残忍。而且还有很多人不能理智地看待。”

 

你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道歉。你微微笑起来,声音带上了点温度,努力不让他感到难过,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责怪过他……然而你嘴上却说道,“确实,但伤心事就不用再提啦。嘿。是因为我刚才真的打中你了,还是你在替我觉得可惜?”

 

“等你进步了不用猜就能知道。”他说,显然很高兴回到熟悉的话题。

 

“别这样嘛。”你发出一声抱怨,然后暂时把刚才严肃的谈话抛到脑后。但你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。

 

 

 

Gladio为你找了一位纹身师,擅长遮盖疤痕又不会问起伤疤的来源,外加作品确实称得上艺术。Iggy花了几个小时对这个地方是否靠谱表达他的不满,但在你承认你不确定你想要的纹身细节时,他还是从图书馆给你带了几本解剖学的书。

 

第一次预约Noct陪着你去了,尽管Iggy为这件事情发了一通极其礼貌而不失优雅的脾气。他看着你跟人沟通关于纹身的设计,在你把羽毛的照片展示给纹身师的时候握住你的手,以及,在你分神看着最终的草图时,溜去付清了所有的钱。

 

“你真的没事吧?”Noct特地问了一次。是在第二次预约之后问的,那一次他们真正开始给纹身刷色。(Iggy坚持让Gladio跟去,保证Noct的安全,而Noct坚持让Iggy开车,而不是三个人,包括Gladio,挤在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,所以你们四个都去了。)在尖锐的东西刺穿你的背时保持身体放松,你对此非常有经验了,但你还是坐在车里,身体摇晃着,不知道是因为颤抖还是麻木。

 

“我想纹。”你告诉他。

 

你的表情有什么让他笑了,带着温度和爱意。“好啊。”Noct说。

 

结果每一次预约他都跟来了,即使他不得不偷偷溜出会议,承受传说中的Ignis之怒。后来,当他没能跟你呆在一起的时候,他都会确保你不是自己一个人。

 

你等到整个过程结束,然后又等了几个礼拜直到它完全愈合,才决定正式看一眼你的纹身。你伸长了脖子,试图拿一面镜子对着另一面镜子看,最后放弃了,让Noct拍了张照。

 

当你看到照片的时候几乎哭出声。

 

是翅膀,在你的背后伸展开,羽毛一直蔓延到你身体两侧的肘部。

 

是你的翅膀。

 

 

 

那一天简直热到融化。尽管如此,你还是拉着Noct到公园拍照了。他脱掉了他的上衣。

 

你犹豫着,也脱掉了上衣,随即在凉爽的微风拂过你的后背时露出了微笑。

 

Noct出乎意料地配合,为你摆pose,甚至笑了几次。然后,因为他是Noct,他在公园的板凳上睡着了。

 

你没有走远,留在他附近拍照。花,树,Noct可爱的睡颜,一两张自拍。

 

心血来潮地,你抬起相机对着头顶的天空,按下了快门。

 

你在想这张也许还不错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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