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像by@钻风虎子哥
再见I’m 同人女 这个老坟头是一秒也呆不下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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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授权翻译][Zack/Cloud]Closing Time 2

Chapter 2

 

周末来得太快。

 

玛琳要在朋友家留宿,所以这周的电影之夜是在巴雷特家。他住的地方靠近郊区,空间更大,这很好。缺点是,走出他的屋子前,你会因为酒精中毒而至少呕吐一次。

 

“今晚,我们将要观看双性恋的传说,梅根·福克斯的《珍妮弗的肉体》,如果我听见有人抱怨我就起诉你恐同。”杰西说。

 

“我没有任何意见!”爱丽丝轻快地回答。

 

巴雷特看上去想反对,但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专心倒酒。

 

“作为盟友,我选择保持沉默。”比格斯宣布。

 

“等你喝下这些就不会了。”巴雷特咧嘴笑道,像女巫搅拌大锅一样往里面抖落了什么邪恶之物。

 

门铃响了。克劳德疑惑地回过头,他的脚还蹬在茶几上。他们没有忘了谁……吧?

 

“我去开门。”蒂法挥挥手。她从爱丽丝腿上爬起来,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。锁被打开,接着;“扎克斯!你来了!”

 

克劳德猛地坐直了身子。

 

爱丽丝发出一声惊叫,跑到门口。扎克斯用一个拥抱迎接她,并和蒂法碰了碰拳。

 

“嘿伙计们。”

 

“啊——是我们的话题人物!”巴雷特大笑。“快进来喝点潘趣酒,英雄先生。”

 

“考虑一下风险。”比格斯出声警告他。

 

“对,风险是好喝得要死。”

 

克劳德偷偷从沙发的边缘探出头来。扎克斯发现了他,朝他挥挥手,克劳德又缩了回去。扎克斯微微压低了声音。

 

“嘿,这样真的好吗?”

 

“当然啦。”爱丽丝皱起眉。“怎么会不好?”

 

“你在我的店里阻止了一起持枪抢劫案。”蒂法一本正经地说。“你可以终身免费观看电影。”

 

扎克斯的样子如释重负。

 

“说真的,小心那些潘趣酒。”比格斯补充道,在经过扎克斯身边时和他击了个掌,算是打招呼,“你开车过来的吗?”

 

“对,不过我酒量还可以,我会没事的。”

 

“我们会给你叫Uber。”蒂法拍拍他的背。

 

“这杯给你,我的好伙计。”巴雷特递给他一个杯子,向他点头致意,“能把这个拿给克劳德吗?”

 

扎克斯一手拿着一个杯子,他闻了闻其中一杯。杯子里的液体泛着可疑的绿色。

 

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

 

“死亡化身。”杰西用一种阴森森的声音说。

 

“我叫它雪崩。”

 

“好东西。”

 

他们开始坐回原来的位置,扎克斯绕到沙发后面,将一个塑料杯递给克劳德。

 

“嘿。”

 

克劳德接过,点点头。“嗨。”

 

“他们没告诉你我要过来,对吗?”

 

“没有。”他飞快打量了一眼扎克斯,并接受了他穿着一件宽松运动衫和休闲裤的事实。扎克斯的头发是放下来的,垂到了肩膀。“不要紧。过来坐吧。”

 

“今天不想跟‘男孩们’一起玩吗?”爱丽丝问道。

 

“我其实没那么经常见到他们。”扎克斯承认。他在一个懒人沙发坐下。“大多数人都住在兄弟会的房子里,我和雷诺分摊房租。”

 

“操啊,还好我不用再跟别人一起住了。”比格斯说。“抱歉魏吉。”

 

“没有关系!”魏吉从厨房那边喊道。

 

杰西扑通一声坐到另一个懒人沙发上,她的杯子已经空了一半。

 

“所以!所以!快告诉我那件事的经过。克劳德什么都不肯透露。”

 

扎克斯笑了笑,“事情发生得很快。真的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
 

杰西叹了口气,“拜托。那肯定超辣的,我是说,看看你。”她抬手摆出枪的样子,压低声音,“把枪放下~!

 

爱丽丝和蒂法倒在沙发上咯咯笑。克劳德的身子往后一沉,他灌下一大口潘趣酒。

 

“我们在训练营学了怎么解除武装。”扎克斯耸了耸肩。

 

“真性感。”

 

“矜持点,杰西。”比格斯按下遥控器的播放键,“不然你会把他吓跑的。”

 

“哼哼,但是你看这手臂,没有什么能吓到你,对吧小伙子?”

 

扎克斯眨眨眼,往后仰头,上下颠倒地看着克劳德。

 

“我听起来是这样的吗?”

 

“对。”

 

蒂法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。巴雷特和魏吉端着满满一托盘的酒出现了。

 

“华莱士特制,请慢用。现在我将接管你们的钥匙。”

 

人群从各自的口袋里掏出钥匙,扔到巴雷特手上拿着的空碗里。

 

扎克斯好奇地抬起头,看向爱丽丝。

 

“不可能会糟到哪去的,对吧?”

 

“噢,扎克斯。”爱丽丝叹息道。

 

-

 

 

 

一个小时之后电影被遗忘了。爱丽丝决定他们应该搬出卡拉OK机,那是万恶之源。

 

比起当众唱歌克劳德还是宁愿死了,所以他窝在沙发上,观看巴雷特让自己出糗。巴雷特正拙劣地表演唐娜·莎曼的Hot Stuff,蒂法和爱丽丝随着他的节奏跳舞,而杰西早已醉得不省人事,倒在吧台椅上。

 

“我靠。”比格斯说着,从卫生间里出来,“好吧,我不能再喝了。不敢相信你竟然还没吐,菲尔。”

 

“噢,我也不行了。”扎克斯说道,后脑勺懒洋洋地靠着椅背。他的脖子一直红到被衣服遮盖的部分,但他看起来比在场的某些人要好,“操,我可是倒灌啤酒之王*。”他再次闻了闻手里的一次性塑料杯,“说真的,这里面到底是什么?”(*keg stand,米家常见的喝酒游戏,一个人倒立在装啤酒的小桶上,桶连着气压泵,啤酒像喷泉一样从顶上冒出来,由其他人数秒,直到那个人示意喝不下,扎克斯的意思是自己很能喝)

 

“老鼠药。”克劳德说。

 

“你真聪明,只喝了两杯。”比格斯瘫倒在懒人沙发上。克劳德算不上清醒,却也没醉到特别离谱的地步。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和脚趾犹如一团浆糊,还微微出了点汗,但是半醉半醒的这感觉不赖。

 

蒂法和爱丽丝喝得酩酊大醉,以为自己还在跳舞——然而实际上他们只是搂着对方的肩膀嘻嘻哈哈。

 

扎克斯的运动衫半小时前就不见了,他的T恤被卷起来,缠着他的身体,他的手掌交叠放在脑后,衣服向上拉扯,露出他的腹部,而克劳德也没有清醒得能让自己移开视线。

 

“该死。”扎克斯一手扶着额。他扭头看向克劳德,意识到被本人抓住自己正在盯着看时,克劳德有些慌乱。扎克斯对上他的目光,眼神上下游移,有那么一会儿,巴雷特糟糕的歌声被克劳德抛在了脑后。蒂法的屁股撞到了桌子,一盏灯摔在地上,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消失了。

 

“哈哈哈——小心!”

 

扎克斯站起身。

 

“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。”

 

“阳台在那边——”爱丽丝歪歪扭扭地给他指路。在她跟蒂法一起倒在地板上之前,巴雷特及时揪住了她的衣领。

 

克劳德看着扎克斯穿过房间,摸索着打开推拉门。克劳德收回视线时,比格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。

 

“干嘛?”克劳德怒气冲冲地问。

 

“没——”

 

“快起来,我还没有清醒到可以背得动你们两个人。”巴雷特大吼。蒂法和爱丽丝躺在地上咯咯笑,身上还缠着台灯的电源线。

 

女孩们扭成一团。克劳德决定帮巴雷特一把,他架着蒂法的胳膊把她抬起来。蒂法的身子软绵绵的往下滑,克劳德重新抓住她,才没让她又摔倒在地。

 

“把她们放到客房。”比格斯提议。“她们要么晕过去,要么醒过来就会开始做爱。”

 

“好极了。”巴雷特叹气。“我刚换了床单。”

 

克劳德又调整了一下姿势,这时蒂法发出一声呻吟。

 

“去把垃圾桶拿过来。”克劳德建议。

 

当他们把女孩们安顿在客房时,他们意识到魏吉正在翻找巴雷特的冰箱,并且正在加热一块冷冻披萨。

 

克劳德靠在墙上,双臂交叠。现在比格斯已经拔掉了卡拉OK机的插头,正在设置XBOX,而巴雷特似乎决定了要是拿他们没办法,就加入他们,因为他正在帮魏吉热第二块披萨。

 

“你要去哪?”当克劳德走过她身边时,杰西含混不清地问道。他甚至不知道她还有意识。

 

“透气。”他回答。杰西和比格斯都给了他一个会意的眼神,而因为克劳德喝醉了,他朝那两人比了个不怎么得体的手势。

 

 

 

外面仿佛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。更冷,更清新,噪音被隔在推拉门之后。如同身处在一个黑暗的边缘空间。

 

门廊堆满了还未干透的美术作业,所以扎克斯正坐在楼梯上,后脑勺抵着柱子,双手交叉放在腿上。克劳德清了清嗓子,在最上层的台阶挨着他坐了下来。扎克斯抬头看向他。

 

“噢。嘿克劳德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你还好吧?”

 

“这话应该我问你。”

 

“我没事。”扎克斯笑起来,闭上了眼睛,“我还以为我的酒量很好,但是见鬼那家伙真的没有骗我。”

 

“他们试图警告你了。”克劳德提醒他。

 

“我知道。里面很闷,嗯?”

 

“对。”

 

空气陷入安静。克劳德将下巴搁在膝盖上,看着不远处上方深蓝色的夜空。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扎克斯正在盯着他。他的眼神迷离,和他严肃的表情正相反。

 

“哇。”扎克斯低声惊叹。

 

“怎么了?”

 

“你真的很好看。”

 

克劳德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皮肤都烧了起来。他了一声,扭过头去,看向街道另一端的尽头。

 

“抱歉。”扎克斯喃喃地说,重新用脑袋倚着柱子,“我不应该那样说的。”

 

克劳德慢慢回过头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牛仔裤上的一个破洞。

 

“呃?”

 

“不……唔……不想让你讨厌我。”

 

克劳德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坍塌了。他用力咽了口唾沫,感觉到世界因为摄入太多酒精而摇晃。他没有多想就开口。

 

“我不讨厌你。”

 

扎克斯用那双明亮的蓝眼睛看向他。

 

“你……不讨厌我?”

 

克劳德叹了口气,也将头靠在柱子上。

 

“不。”

 

扎克斯轻声试探,“你只是真的,真的不喜欢我?”

 

猫头鹰尖啸着飞离树梢。屋内传来模糊不清的笑声。

 

“也不是那样。”扎克斯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,克劳德用手指捻着膝盖处的线头,“我只是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些。我不知道……我从来没有真正……”

 

扎克斯的声音低沉而平静。

 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

克劳德深吸了口气,“我从来没有——以前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种话。我是说——我以前也被人搭讪过,但是——我不知道该怎么——”在意识到自己话太多时,他打住了。克劳德紧紧闭上嘴。操,他喝了酒就开始丢人。

 

扎克斯的眉头紧锁,像是要绞尽脑汁才能明白。突然他的脑海里灵光一现,他夸张地倒抽了口气。

 

等等!你是说——你从来没有跟别人约会过?一次都没有?”

 

克劳德咬着牙,“你还能再大声一点吗?”

 

“噢伙计。噢,伙计。”扎克斯坐了回去。“我——哇。我需要找到你见过的每一个人,跟他们好好谈谈。用我的拳头。”

 

克劳德噗嗤了一声,扎克斯像火箭一样直起身子。有蟋蟀在叫,然后;

 

“那是笑声吗?”

 

“不是。”

 

“那是!你刚刚笑了。”

 

“我没有——我在呼吸。”

 

“见鬼。我要把这个写进我的日记里。”

 

克劳德非常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。

 

“你写日记?”

 

扎克斯用手指点点他的脑袋。“对,在脑子里。亲爱的日记,克劳德今天笑了,那简直太棒了。我想称赞他的眼睛有多漂亮可是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做,还有这次宿醉将会很赞。你诚挚的,扎克斯。”

 

“你的也是。”克劳德低声说。

 

扎克斯转向他,“嗯?”

 

“没什么。”

 

一辆孤零零的汽车驶过街道,橙色的灯光照亮街区后又消逝了。克劳德能感觉到从台阶的另一侧传来扎克斯的体温。

 

门被拉开,巴雷特的头从里面探出来。

 

“好了你们两个,我要叫Uber了。现在说话,或者睡地板。”

 

扎克斯虚弱地抬起一只手,“拜托你了。”

 

“我也。”克劳德说。

 

扎克斯告诉巴雷特他的地址,巴雷特回到屋里拿手机。克劳德不记得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哪里了。

 

随即又是一阵沉默。“满好玩的。”扎克斯出声说道,“你和爱丽丝有一群好朋友。”

 

“不总是那样。”

 

扎克斯若有所思地发出一声哼哼。门廊的光打在他乌黑的睫毛上。他的睫毛真的很长。

 

“有时候,只有在你最需要某些人的情况下,你才会遇见他们。”

 

如果克劳德脑袋还清醒,他早就起身走开了。但扎克斯的话在他一团浆糊的脑子里回荡。他一直想着扎克斯稳稳地拿着枪的样子。想着他说话时严肃的语气。

 

克劳德从玛琳散乱的作业中抓起一根没有收好的记号笔,用牙齿咬掉笔盖。

 

“手臂给我。”

 

扎克斯的头摇晃了一下,“啊?”

 

克劳德抓着他的前臂拉到自己腿上。扎克斯的手臂很结实,紧致的皮肤包围着他的肌肉,你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在他手腕上蔓延。他的手掌也很大。克劳德将他的手臂扭过来,写下一行电话号码,他希望自己没有写错。

 

扎克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“这是……?”

 

“别弄脏。”克劳德警告他,“我不会再给你了。”

 

扎克斯收回手臂,仔细研究那串数字,他笑起来,“我现在连这个都读不懂。”

 

“去搞清楚。”

 

扎克斯轻声笑了笑;他看向克劳德,神情有些恍惚。

 

“你真可爱,克劳德。”

 

一辆汽车驶近,克劳德从楼梯上站了起来。巴雷特从屋子里探出头来喊道:“那是你的车,小子!”完全没有考虑现在几点钟,也没有考虑他的邻居。

 

不管电灯了,还有仙人掌,还有他的鞋。克劳德径直爬到床上,像个婴儿一样呼呼大睡。

 

-

 

周日他醒过来时有些头痛,但不是什么阿司匹林不能解决的问题。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中午,他其实没有特别意外。

 

群聊里有三十七条新消息;大多是爱丽丝和杰西抱怨她们糟糕的宿醉。魏吉和蒂法丝毫没有受到酒精的伤害,因为魏吉不喝酒,而蒂法自带免疫基因。比格斯说她是个幸运的杂种,蒂法回复了一连串大笑的表情。

 

克劳德锁上屏幕,将手机丢回床上。他抬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,试图从记忆片段中拼凑出昨晚的疯狂。

 

他的手机又叮了一声。他眯起双眼看着上面的未知号码。

 

 

 

>> 我不得不倒着拿镜子,但我终于搞清楚你的号码了

 

>> 结果我还是把7和6蹭掉了,我好像不小心给一个老婆婆发了短信

 

>> 噢对了我是扎克斯·菲尔

 

 

 

克劳德对着自己的脑门一拍。又本能地畏缩了一下,立刻后悔了。

 

我的天,我是傻子。昨晚我真的把号码给了扎克斯。

 

克劳德飞快地打出一行字:

 

 

 

抱歉 你发错人了 <<

 

 

 

>> hhhh克劳德我知道是你。我跟爱丽丝确认过了。

 

 

 

靠。

 

 

 

>> 总之,我只是想说抱歉,昨晚我不太清醒。

 

 

 

克劳德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。他翻了个身侧躺着,将一个枕头塞到胳膊下面。

 

 

 

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。<<

 

 

 

叮!

 

 

 

>> 那太好了

 

>> 你感觉怎么样?

 

 

 

可能会更糟。<<

 

 

 

>> hhh还好你没有像我一样严重。

 

>> 多喝热水!ᕦ ( ò _ óˇ ) 

 

 

 

克劳德没有回消息,然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是反复查看他的手机。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。他也不知道喝醉的自己将号码告诉扎克斯是希望能得到什么。

 

也许他只是想要扎克斯多找他说话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……

 

 

 

有毛病。

 

 

 

-

 

克劳德极其不擅长买东西。巴雷特说如果他吃得更好,他的肌肉才会增加,但那似乎非常麻烦。

 

他正往购物篮里扔方便面时,听到过道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
 

“真的吗?我不知道我们还是同班,哈哈!”

 

“我懂!那些讲堂真的很大,不过我知道你和曾他们是朋友。”

 

“朋友这个词太宽泛了点。”

 

克劳德从薯片的货架偷偷看过去,发现扎克斯正在汤底的架子那边和一个女孩聊天。或者说,看着更像是她在和聊天。扎克斯似乎并不是完全不感兴趣,但显然那个女孩子非常努力地在找话题。

 

“你这周末有事吗?我们可以一起做金融课的作业。”

 

“听起来不错!但实际上我得在店里加班。还是改天再说吧,因为那门课真的很难。”

 

那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,而克劳德决定他看够了。他突然有些恶心,就好像他灌下了一加仑的雪崩,却没有那种醉醺醺的感觉。

 

克劳德很清楚扎克斯有多迷人。他非常,非常清楚这一点。扎克斯大概一直都是这样引人注目,而且——见鬼,克劳德为什么要在意这个?

 

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结账离开了超市,他原本打算买的东西一样也没买。干。

 

-

 

扎克斯还是偶尔会来咖啡店,但他再也不用美人称呼克劳德。克劳德感到很欣慰,他才没有在意。

 

然而扎克斯频繁地给他发短信。内容从来不会触及太私人的话题,不过他会问克劳德的一天过得怎么样,并且不停地告诉他关于店里很酷的车或者从课上学到的冷知识。通常都很蠢。

 

克劳德的手机在一天中的某个时候响了起来。

 

>> 嗨呀云片片,今天怎么样?

 

 

 

店里只有一个人在座位上对着电脑打字,所以克劳德并不觉得这时候回短信不太合适。

 

 

 

跟屎一样 <<

 

 

 

>> 惨啊伙计。很麻烦的单子?

 

 

 

讨人厌的顾客 今天我没有耐心 <<

 

 

 

>> hhh我感觉你哪天都没有耐心

 

>> 你带午饭了吗?

 

 

 

没有 那可能是个问题 <<

 

 

 

>> 你喜欢吃什么?

 

 

 

克劳德仔细检查了一遍,确认没有人在收银台附近,然后纠结了一阵才想出一个回复。

 

 

 

什么都可以 我猜 <<

 

 

 

>> 不要这样没意思嘛!塔可,拉面,三明治?

 

 

 

呃我喜欢汉堡 <<

 

 

 

>> 好好好。

 

>> 今天别太早关门,我要过去

 

 

 

七点我就锁门 <<

 

 

 

扎克斯回复了一堆眨眼的表情,这时门铃响了,克劳德将手机塞进口袋里。

 

 

 

一旦过了午餐的高峰期,第七天堂就会平静一阵子。一些大学生扎堆排着队,但魏吉能帮忙解决这些。五点左右他就回家了,而在最后的两个小时里,克劳德只能用手指轻敲玻璃。时间似乎被无限延长了,他不得不克制自己不去看时钟。

 

闭店前的三分钟,门铃响了。克劳德从仓库里伸出脑袋,看着扎克斯将休息中的牌子翻过来。

 

“我们还有两分钟才打烊。”克劳德说。

 

“抱歉,我猜反正你还是要提前关门。”扎克斯咧着嘴笑道。他提起一袋外卖,将其中一把高脚凳拖到吧台前。“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所以我买了一个什么都有的。”克劳德看着扎克斯将包好的汉堡递给他。一句我不饿刚到嘴边,然而他的胃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响起来。扎克斯发出一声轻笑,“哇,好巧。”

 

克劳德叹了口气,“谢谢。”接着拆开了包装纸。扎克斯拿出一个跟他那份相差无几的汉堡,店里只剩下音箱里播放的烦人的背景音乐,还有照映在柜台上的落日。克劳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但扎克斯更擅长闲聊。

 

“这是你为明天画的吗?”扎克斯指了指地上的看板。

 

克劳德嚼着嘴里的东西,“对。”

 

“那真的很酷。我喜欢招贴画上的女孩子;让我想起摩托车的贴花。”

 

“我猜我画的时候也在想。”克劳德耸了耸肩。

 

“如果我店里的人知道你能画出这样的东西,他们会追在你屁股后面让你辞掉这儿的工作。”

 

“是吗。”

 

“对。我得确保在能开一间自己的店之前,他们不会发现你然后把你挖走。”

 

克劳德好奇地看着他,又咬了一口汉堡。扎克斯的头发沾到了油污,而他正单肩背着一个装满课本的背包。

 

“你学的是什么?”

 

“商务。”扎克斯回答。克劳德盯着他看了很久,扎克斯纵声大笑,“我真的很想拥有自己的维修店。梦想是为豪车做定制工作。但我只会修车和开枪,这些对理财都没有用处。”

 

“哇。”克劳德干巴巴地说。“那你真有远见。”

 

扎克斯耸耸肩,“我有梦想,云片片。我会实现它的。”

 

克劳德翻了个白眼,“别那么叫我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我确定自己总不能叫你小太阳对吧?”

 

克劳德还没来得及阻止自己就噗嗤了一声。扎克斯被自己的笑话逗得笑了起来,而克劳德抬起一只手,仿佛把扎克斯挡在视线之外就能让他消失。

 

“不好笑。”

 

“我可会逗人开心了。”扎克斯声称,“嘿,你是会用薯条沾奶昔吃的类型吗?”

 

“是吧。”

 

“那太好了,因为我忘记我把奶昔放在包里了。”

 

“搞什么,你奶昔放在包里?你的课本要完了。”

 

“只有我的电脑。”扎克斯说,仿佛那比课本好上多少。他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拿出两杯奶昔。克劳德极其怀疑地不肯去碰,但是迫于来自扎克斯的压力他只能试试,所以如果他逝世了那都是他的错。

 

“要是我胖了我就让巴雷特去烦你。”

 

扎克斯做痴迷状。“哎呀,你的脸圆圆的一定很可爱。”随即他猛地直起身,捂住自己的嘴。“啊,抱歉。”

 

一种温暖的……柔软的感觉在他的胸口翻涌。几乎像是慰藉。

 

“没关系。”克劳德小声说道。扎克斯看了他一会,然后像狗狗一样又兴奋起来。

 

“嘿,你玩过滑雪吗?”

 

“玩过,怎么了?”

 

“下个月山上应该就会下雪了,在旺季我和我的朋友们约莫每隔一个周末就会去一次。你真的应该来,那简直是狂欢。”

 

“蒂法和我去过几次。”克劳德咬着嘴里的食物。

 

“你滑得好吗?”

 

“那呢?”

 

“你得一起来才能发现。”扎克斯冲他抛飞眼。克劳德白眼都快翻上天,回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,不过他也忘记时间就是了。

 

-

 

“怎么样?”克劳德问。

 

“噢克劳德,那简直完美!”爱丽丝拍着手,“再有两颗我们就可以走了。”

 

克劳德咕哝一声,将另一袋土扛到肩上。爱丽丝为无数个不同的组织当义工,在经常拉着蒂法跟她一起工作之后,她最近也盯上了克劳德。尤其是有苦力活的时候。

 

今天他们要为一家孤儿院种树。克劳德没有抱怨,因为他已经够烦躁了,他现在不需要再给自己添堵*。(*Cloud doesn’t complain because he has enough red on his leger, and he doesn’t need that kind of karma right now. 这里我没懂,大意是根据上下文猜的,如果有误请指出)

 

显然爱丽丝在这个地方简直如鱼得水。鲜花别在她的发间,背心裙上沾满了泥土;她正指挥着志愿者在这一大片空地上实现她的“愿景”。克劳德远远地看到蒂法走向停车场,跳上一辆皮卡车的货箱,将一颗颗树苗卸下。

 

克劳德开始挖掘地上另一个有标记的地方,爱丽丝继续在附近的花坛边转悠。今天不是特别热,但阳光还是照在他们身上,克劳德不得不卷起袖子,即使知道自己大概会被晒伤。

 

当坑足够深时,克劳德开始种树。手推车有人在用,克劳德于是就扛起树苗,栽进坑里,接着拿起铁锹将周围的土填平。

 

“哇,有你在速度就快多了。”爱丽丝微笑着说道。克劳德哼了一声作为回应,用泥土将树根盖住。一个水瓶被塞进他的视野里。“给,休息一下吧!”

 

“噢,谢谢。”

 

爱丽丝拧开自己的那瓶水,样子有些雀跃。

 

“我太兴奋了。再过几年,这整个院子就会长满枫树!”

 

“对孩子们来说,有一片树荫挺好的。”克劳德耸耸肩。他喝了几口,将瓶子里剩下的水泼到脸上。爱丽丝看了他一眼。

 

“谢谢你来帮忙,克劳德,真的。”

 

“这没什么。”

 

“我很高兴你现在愿意多出来活动了。”爱丽丝踢着脚边的鹅卵石,“有你在咖啡店,蒂法很高兴。”

 

克劳德立刻察觉到她语气的变化。他紧张起来,声音带上了些怀疑。

 

“嗯哼……”

 

“她曾经那么担心你!当然我是说——我也很担心。我们只是希望你幸福,克劳德。”

 

克劳德眯起眼睛。他认识爱丽丝很久了,足以让他(偶尔)不被那副好女孩的表象所蒙蔽。

 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

“你真的对扎克斯不感兴趣吗?”

 

克劳德支吾,“什、什么?

 

“如果他还在纠缠你,我可以和他谈谈……”爱丽丝蹙着眉,揉了揉自己的手臂,“说实话……是我怂恿他继续和你调情的。我很抱歉。”

 
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克劳德说。“但那不是……什么大问题。我是说——没事。别担心了。”

 

“你最近都不怎么说话。我只是想知道你真正的心意。”

 

克劳德咽了口唾沫。真的要他说出自己的心意对他来说不亚于拔牙。爱丽丝用她那双绿色的大眼睛看着他,好吧,算了,也许克劳德并没有完全免疫。

 

“我……自己也不知道。”克劳德承认道。

 

显然这个答案对爱丽丝来说足够了,因为她又高兴起来。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 

“我明白的。别怕,克劳德。你可以跟我们任何一个人说的!”克劳德感觉到自己又要开始物理自闭了,爱丽丝笑着推了他一把,“克劳德,说嘛!”

 

“还有很多树要种。”克劳德说,又抓起他的铁锹,“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吃冰淇淋再聊。”

 

爱丽丝欣喜地双手合十,“那就约好啦?!”

 

“不要。”

 

-

 

克劳德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,终于将堆积了一个月的衣服拿去洗了。他没有分拣颜色,因为克劳德的衣服除了黑色,灰色,还是黑色。

 

“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。”克劳德说。

 

“我也是这么说的!就,好吧。我擅长计划好的东西,那很简单。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。但是这门课连个教学大纲都没有,每次作业占的成绩还不一样,这是要害死我。而且我真的已经要死了。”

 

扎克斯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耳边就像水龙头一直开着。容易让人分心。

 

“你真的需要这门课吗?”

 

“恶,是啊。我已经把这个艺术学分推迟两个学期了。”

 

克劳德顿住,手指停在洗衣机的启动按钮上。

 

“这是美术课?”

 

“对。你想替我完成作业吗?哈哈。”

 

“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个?”

 

“也许。”电话那头扳手哐的一声砸到了什么东西。还有金属嘎吱嘎吱的声响。“而且我被叫去给一项服务收尾,我的小伙伴们都去了酒吧,一家一家换着喝。”

 

“你在上班的话难道不是应该关机吗?”

 

“好吧,也许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~。”

 

克劳德翻了个白眼,即使扎克斯看不到。

 

“哦。”

 

“别对着我翻白眼嘛!”克劳德有些意外,没有说话。扎克斯开始笑起来,“我猜对了吗?”

 

“你好烦。”克劳德对他说。

 

“我知道。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让我碰你那辆车?”

 

“永远也不,因为我不会付你钱。”

 

“什么样的报酬我都能接受哦,宝贝。”扎克斯用唱歌一般的声音说道。克劳德希望他的眼刀子能穿透手机屏幕,而扎克斯似乎意识到了,“我是说你可以请我吃饭,克劳德!不要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。”

 

“说到底你为什么这么想动我的车?”

 

“你的车很美。”铛,铛,哐!“啊——该死。我是说,那些雅马哈很能跑,伙计。你花了多少钱买的?”

 

克劳德重重地倒回床上,用穿着袜子的脚蹭了蹭羽绒被。

 

“不是很多。我买的二手。”

 

“你看,这就是问题所在了。它需要情人的爱抚,克劳德。”

 

“别说得这么奇怪。”

 

“对车温柔一点啊。你不想你的车因为你坏掉,对吧?”

 

“你要是再乌鸦嘴,我就杀了你。”克劳德用一种平淡的声音说。扎克斯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,有些沙哑。

 

“这就是你认识一个机修工的好处了,对吧?眨眼。”

 

“你刚刚是了眨眼吗?”

 

“对!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我在眨眼?眨眼眨眼。”

 

 

 

克劳德在微笑。

 

 

 

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件事,他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。

 

“我要挂了。”克劳德终于说出一句话。

 

“电影之夜记得给我留位置哦。”

 

克劳德发出一节短促的音节表示知道了。扎克斯还没来得及说再见,克劳德就挂断了电话。

 

白色的天花板和他互相凝视着。克劳德用手指抚过自己的下唇。胸口沉重得像是有人坐在他身上。

 

-

 

一天晚上,巴雷特要工作到很晚,于是克劳德同意去接玛琳放学。爱丽丝通常是照顾玛琳的第一人选,而克劳德非常不擅长跟小孩子相处,所以他绝对是会被想起的最后那个。如果巴雷特来找他,那一定意味着每个人——字面意义上的每个人,都在忙。

 

玛琳搭校车,走过去只有四分之一英里的路程。克劳德不知道该如何与孩子们交谈,但玛琳似乎从不介意。

 

“——然后乔伊就把他的宠物狼蛛带到教室里,别的女孩子都在尖叫而且特别大声,但我觉得狼蛛很可爱。我问老师我能不能摸摸它,可是她说不行。”

 

“她听起来很明智。”克劳德说。他等着玛琳抓住他的手,他们就可以过马路了。

 

“今晚我要把家庭作业都做完,这样我的冰棍贴纸就会从黄灯移到绿灯那里了。”

 

“啊,呃,那些冰棍很重要吗?”

 

玛琳皱着眉,用她小小的手指拽住他的手。“如果我能保持整整一礼拜都是绿灯,我就能在排队的时候当队长了。”

 

“那听着好像责任重大。”

 

“爸爸说伟大的代价就是责任*。”(*丘吉尔名言)

 

有没有搞错,巴雷特。

 

“你的家庭作业需要帮忙吗?”

 

“不!我得自己完成。”玛琳松开他的手,蹦蹦跳跳走上大门前的台阶。“噢,不过我能在晚餐的时候吃一根冰棍吗?”

 

“我考虑一下。”克劳德说。他打开门,玛琳跑着穿过玄关。克劳德能感觉到他的手机在屁股兜里震动;他拿出手机,免得巴雷特心脏病发作。

 

实际上是扎克斯。

 

>> 天了克劳德!!

 

>> 雷诺在我们的水管里面发现了一条束带蛇,他还想去摸。快看这个

 

 

 

消息后面跟着的一张照片是雷诺的血手,第二张是那条蛇在一个满是洞的大号特百惠盒子里。

 

克劳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然后用脚带上门。也许他其实擅长对付小孩子*。(*暗示扎克斯像小孩子)

 

-

 

咖啡店的门铃响了,而克劳德正在清点库存。匆忙看了一眼时间他就知道是谁来了。

 

“嘿蒂法!今天也很漂亮嘛。”

 

“闭嘴怪家伙。你要什么?”

 

“我需要你认真给我来点刺激的。明天有个小测验,可是我一点都没复习。”

 

克劳德将一个箱子扛到肩上,想尽快从梯子上下来。

 

“你想要多刺激?因为我可以给你一瓶酒让你醉上六个小时,或者接下来的两天你都别想合眼了。”

 

克劳德爬下梯子,拍掉手上的灰,然后用手肘推开门。

 

“该死,第二个选项可能好一点。”扎克斯摘掉帽子,顺了顺他的黑发,他将帽檐往后翻,“我还有两节课,结束之后马上又要和一个女孩约会——噢,嗨克劳德!”

 

克劳德的心一路沉了下去。他站在门边呆呆地看着扎克斯。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,蒂法出声拯救了他。

 

“一个约会嗯?那你大概应该选择选项A,然后你就可以在课间睡一觉了。你不会想让你女朋友认为你是个怪人的。”

 

扎克斯低声笑了笑,“也许你说得对。但她不是我女朋友——只是选了同一节课的一个妞,最近一直在跟我搭讪。”

 

蒂法把他的零钱递还给他。“可爱吗?”

 

扎克斯像往常一样看向克劳德。只是这一次,他的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火花。

 

“我猜是吧。”

 

克劳德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。蒂法打印出单子,将标签贴在一个杯子上。

 

“这杯能拜托你做吗?”

 

克劳德麻木地接过杯子。他看了两遍要求,眨了眨眼让自己回到现实。

 

焦糖卡布奇诺,焦糖卡布奇诺……

 

“我喜欢今天的看板。”扎克斯说着,斜靠在吧台上。“猫猫真是太棒了。人们都喜欢猫。”

 

“他很有才能不是吗?”蒂法露出一个微笑,“要有礼貌,快说谢谢,克劳德。”

 

克劳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扣上盖子。他的声音听起来像一只青蛙。

 

“谢谢。”

 

扎克斯接过咖啡闻了闻。他的眼睛下面有黑眼圈,手上沾到了机油,衣服下面藏着枪的地方鼓鼓的。他是克劳德遇见的最大、最令人沮丧的难解谜团,想到这里,克劳德就觉得自己的胃开始剧烈翻滚。

 

“闻着好香啊。”扎克斯笑着说。克劳德甚至连看着他都做不到。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。当他没有回答的时候,扎克斯的脸垮了下来。他张开嘴,像是还想说些什么,但决定还是放弃了。

 

“小测验加油哦。”蒂法说。

 

扎克斯转过身,挥了挥手。“谢啦。别太辛苦了。”

 

“我们会努力的。”

 

扎克斯出去的时候将休息中的牌子翻了过来。门铃响了,他走了。

 

克劳德还是无法动弹。他的头脑一片混乱,心脏也跳得飞快,他出了一身汗,这是怎么回事?我要死了吗?

 

蒂法看向他。啊,她生气了。

 

“克劳德。”蒂法从牙缝挤出他的名字。

 

“呃?”

 

“我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。”蒂法戳着他的胸口,“但你不能一直玩弄那家伙的心。你喜欢他,还是不喜欢他——他得不到一个答复已经两个月了,克劳德!你要是不抓住这次机会,你就会永远错过他。”

 

克劳德舔了舔自己的嘴唇。他看得到扎克斯正朝着停车场走去,手里把玩着他的车钥匙。克劳德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
 

“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么做。”

 

蒂法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不少。她牵起克劳德的手去触碰他的脸颊,直到他全身麻木的感觉消失才放松了力道。

 

“我知道这很可怕。”蒂法说,“我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。你不需要放下那件事,但你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。”

 

克劳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他很害怕,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事都写在脸上。

 

“蒂法……”

 

“回答我。你真的能接受扎克斯跟别人在一起吗?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‘有时候,只有在你最需要某些人的情况下,你才会遇见他们。’

 

 

 

 

 

答案从他心底被拽了出来。就像有人在他的舌头上绑了根绳子,然后操纵着他说话。

 

 

 

“不。”

 

 

 

蒂法灼热的目光紧锁他的眼睛,她总是能看穿他。蒂法是为数不多能做到的人之一。

 

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

 

她的话在他耳边回响。

 

克劳德扯掉身上的褶边围裙,扔到柜台上,他冲出门外。

 

 

 

叮~叮~

 

 

 

“扎克斯!!”

 

克劳德跑过来的时候,他才刚戴上头盔。扎克斯把它摘下来,夹在胳膊下面;他惊讶地睁大眼睛。

 

“克劳德?”

 

他的脚步停在路缘。克劳德扶着电线杆稳住身子,他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
 

 

 

我一直都很自私。对不起。

 

 

 

“再约我出去一次。”克劳德生硬地要求道。

 

扎克斯没有眨眼。头盔从他的指尖滑落,哐的一声掉在柏油路上。

 

“什么?”

 

克劳德攥紧了手指,有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叫嚣他会嘲笑你他会嘲笑你,他强忍着想要逃跑的冲动。

 

克劳德抬高了音量,只是这一次的语气更加坚定。

 

“再约我出去约会一次。”

 

扎克斯没有反应过来。虽然他人又高又壮,脑筋却像木板一样不会转弯。

 

“但……但你不是说过——”

 

别管我说过什么!”克劳德恶声恶气地说。“听我现在说的。”

 

一阵漫长的沉默。克劳德仿佛能看到扎克斯脑中的齿轮在运转,一个接着一个。他清了清嗓子,沉重的目光落在克劳德身上。

 

“你愿意……愿意跟我去约会吗?”

 

他的心脏跳得很快,克劳德很惊讶它竟然没有从胸口蹦出来,沿着街区一路狂奔。尽管如此,他还是听见自己平稳的声音。

 

“你出钱的话就可以。”

 

扎克斯高兴起来。他的笑容闪耀着白光,让克劳德想要眯起眼睛。

 

“当然。当然是我出钱。”

 

“好。”克劳德说。“跟那姑娘说你不去了。”

 

扎克斯慢慢蹲下身子,捡起他的头盔,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克劳德。

 

“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。”

 

克劳德点点头。眨了眨眼,然后又点点头。他动作迟缓地转过身,浑身僵硬,朝着店门口走去。

 

“呃,我之后给你发短信!”扎克斯喊道。

 

克劳德没有回头,只是背对着他挥了挥手,走回到咖啡店里。当门关上的时候,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、低沉的喊声;YES!!! YES!!——而克劳德不得不用手捂住嘴,控制自己的表情。

 

 

 

“这才是我认识的克劳德。”蒂法说。克劳德倚靠着门,身子缓缓往下滑,直到他坐到了地板上。

 

 

 

-

 

 

 

没有开灯,没有浇水,没有脱鞋。克劳德走进他黑漆漆的公寓,穿戴整齐,没有洗澡,也没有吃饭,他直奔自己的卧室。

 

扎克斯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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